「唷!這次終於正式上任啦?請多指教囉!」
不知道是個性使然,還是因為這位審神者在第一次要上任的時候實在出了太多紕漏,陸奧守這次一見面的時候態度就很隨便。
「嗯,接下來有得忙了。」審神者看著空蕩蕩的本丸,對初始刀點點頭。「我們好好努力吧。」
初次出陣,陸奧守幹勁滿滿、摩刀擦槍的,衝鋒陷陣時的笑聲幾乎連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審神者都聽得見。
一個人也沒有的本丸待著沒意思,審神者索性坐在迴廊抽著菸等人回來。還不見人影,大老遠的就聽到陸奧守的聲音:「搞定了呦,主人!」
審神者把菸熄了,起身迎接大嗓門的一把刀。
「歡迎回來。」
「唷,咱回來了!」
「如何?敵人很強嗎?」
「小意思,小意思,妳瞧,連妳給我的彈珠都沒傷著!」陸奧守得意地亮出刀裝。
真是能幹啊。審神者心想,當初的選擇果然是對的。
「怎麼?擔心?所以跑出來外面等?」
「一個人在裡面待著很無聊嘛。」
也是,陸奧守抬頭一聽,兩人都不講話的時候,全是晚夏的蟬聲,一點人的氣息也沒有。
「好嘞!那麼接著來生孩子唄!」陸奧守很自然地抓了審神者的手腕把人往本丸裡帶。
「欸?」
「鍛刀吧鍛刀,咱來給本丸添點人丁!」
「原來是鍛刀啊,你這傢伙... 想嚇死我嗎?」
「哈哈哈,開個玩笑,難不成主人妳有所期待了嗎?是嘛,咱現在這樣子就是個男人啊...」陸奧守也是興味盎然的看著自己的肉身。
「拿這種事情開玩笑...」
「太超過啦?抱歉抱歉...」
「我跟你挺合得來啊。」
「喔哦~」
兩人來到鍛刀房,陸奧守秉著一貫的高漲情緒,鬧騰地鍛了第一把刀。兩人屏息等待召喚結果,在看到人之前,先聽到了貓科幼崽的叫聲。
「呀嗚。」
啊。來了。
眼前怯生生的男孩子懷裡抱著小老虎,身後還躲著四隻,因為緊張而抓得太緊,懷裡的那隻叫得特別大聲。
「您好,我... 我是五虎退,還、還有老虎們...」
審神者緊抓陸奧守的袖子,努力維持正經的形象,但閃爍的眼神無聲地向陸奧守傳達了激動之情。
你。幹得好啊。可愛到爆炸啊我的媽。
陸奧守彷彿接受到了心電感應,隨及放聲大笑,嚇得五虎退都跳起來了。
「太好了、太好了,主上很滿意啊。」
「辛苦你了。」看到陸奧守笑到頭上兩邊的翹毛一晃一晃的,簡直像藏不住心情的犬耳,審神者的嘴角也要跟著棄守了。
審神者轉向面前的短刀。
「五虎退,歡迎你來。」伸手拍了拍五虎退的頭,還趁機偷摸一把懷裡的小老虎。
「請、請多多指教!」
「哈哈哈,沒想到咱刀劍也有鍛刀的一天,這活兒還真有趣啊!」
「那麼陸奧守、五虎退,這裡就交給你們囉?我去確認地圖跟戰績報告。」
「好的,主上大人!」
「好嘞、好嘞!交給我們吧!」
「要好好照顧五虎退喔。」審神者臨走前還指著陸奧守。
陸奧守笑嘻嘻地豎起大拇指。
還不熟悉工作的審神者花了點時間慢慢認識本丸的每個角落,除了生活空間和剛剛去過的鍛刀房,原來還有醫護保養的手入室、生產刀裝的類似神社的場所,以及將來可供刀劍男子們相互切磋訓練的手合道場,外頭還有馬廄和一大片尚待開墾的空地。
「唔,接下來要辛苦一陣子了。」
審神者研究起地圖,各個時代都有歷史修正主義者,敵人眾多,但若要維持本丸的經濟,勢必得派人耕田種地自給自足,或是遠征到遠一點的地方收集物資,以現在的人手,恐怕是有點困難吧?審神者嘆了口氣,看著眼前空蕩蕩... 的刀帳... 咦?
「欸?!」
審神者抓著刀帳匆匆趕到鍛刀房,一拉開門便看到一群孩子圍著陸奧守,所有人盯著飄落的櫻花花瓣,眯著眼要確認從光芒中現身的來者是何人。
「我是後藤藤四郎。」
鍛刀房裡爆出熱烈的歡呼,尤其是粟田口一派的孩子們,放眼望去一下子多了好幾把,兄弟相聚格外開心。
「喔?主人,妳來啦?」陸奧守起身走向愣在門口的審神者,驕傲的展現自己的傑作。「如何?咱可是努力了一把囉?」
努力了一把?審神者數了數眼前的短刀、脇差眾,十幾個年紀各不相等的孩子好奇地盯著自己。
「主人?」今劍探出頭來「您就是我們新的主人大人嗎?」
「是嗎?那麼大將,以後我和小不點們要請你多多關照啦!」被眾人圍著的後藤接著開口。
「我們家兄弟有點多,還請大將你多多擔待!」
「請多指教。」
「多多指教!」
「氣氛好熱烈!這是祭典啊祭典!」
「大家冷靜點,每個人同時開口大將會聽不清楚我們的話的。」
被提醒了,孩子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,期待地等著審神者的反應。
「啊,是藥研嗎?謝謝你。」審神者被陸奧守的手肘頂了一下,才回過神來。「不好意思,我沒想到會突然來這麼多人,嚇了我一跳。我才是要請你們多多指教了。」
所有人點點頭,看著審神者的眼神仍充滿期待。
「大將,有什麼要我們做的嗎?」個性穩重的厚藤四郎代表發問。
「呃,是厚嗎?我可以叫你小厚嗎?」
「可以。」
「跟各位還不太熟,可以請粟田口一派的站到左邊來嗎?」
兩個較高的脇差和其他穿著相似的孩子們全移到了左邊,剩下緩緩往另一邊移動的只剩四把短刀。
認出了剛剛有說過話的今劍和愛染國俊,剩下兩個安靜的,不,是一個安靜的和一個醉茫茫的。
「是小夜和不動吧?也歡迎你們來。」
糟糕,連監護人都沒有,自己一個出現,年紀又這麼小,這樣的小孩竟然有四個。
「你們四個,在兄弟來之前就和陸奧守睡一間,好嗎?」
「可以喔,本丸現在空得很,咱來挑個大房間吧?」
「小夜,抱歉囉?我知道你有哥哥,會盡快讓他們過來的。」
「... 我ㄧ個人也沒關係的。」
「愛染也是啊!你有監護人的吧?」
「說的是國行?嘛、算是我的監護人啦。」
「不動,有異議嗎?不動、不動,要睡去房間裡睡!」
ㄧ句話都沒說到就醉倒的不動行光,從見面第一天就讓審神者傷透腦筋。
「真是,喝這種像果汁一樣的東西也會醉,不會喝就不要喝嘛。」審神者邊唸邊幫忙扶著讓陸奧守把孩子背起來。
「今劍呢?這樣的安排可以嗎?」
「可以!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一起,有點興奮呢!」
「不要睡不著覺就好了。」
「沒有睡過覺所以不知道!」
「這樣啊?沒關係,接下來慢慢體驗各種事情就可以了。大家一起。」
三把短刀跟著背著不動的陸奧守離開去尋找房間了,審神者看向另一邊乖乖等著的一家子。
「久等了。」審神者看一看刀帳,再抬眼掃視眼前的眾人,思考著要怎麼進行。「首先,麻煩你們按照身高排下來好了,我來點個名。」
收到指示的刀劍們迅速的移動,幾個孩子相互比起身高,嚷著「是我比較高!」不肯交換位子,被年紀大的哥哥唸一聲馬上乖乖閉嘴。
「骨喰、鯰尾、信濃、小厚、藥研、後藤、小亂、退退、平野、前田、秋田,我有漏掉誰嗎?」
「沒有!」
「你們兄弟就住一起吧?就像陸奧守說的,現在空房還很多,你們就自由地使用房間吧!」
「好的!」
「那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,你們就趕快去安頓吧?時間也不早了。」
「那個、主上大人,『退退』是...?」
「啊,抱歉,順口就叫了個綽號,你不喜歡的話就不叫了。」
「不、不是的,我沒關係。」
「主人也叫了我小亂呢!」
「你們好狡猾!我也想要大將給我取綽號。」
「信濃你好吵,安份點!」
眼前吵成團的一群孩子,實為親兄弟無誤。
陸奧守根本是粟田口家的監護人吧?竟然鍛刀鍛到一家子都快齊了。
「小傢伙們都先哄上床了,主人這兒怎啦?」說人人到,還一副可靠的新手老爸樣。
「很順利,托你的福。」審神者咬牙切齒地說。
陸奧守,你這這傢伙,不要太完美啊。
再次接收到心電感應的陸奧守微微一笑,心裡默默地回了一句。
接下來會讓你幸福得更傷腦筋的,等著吧,親愛的主人。
本丸人數總計:審神者一名,刀劍十六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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